Pemberley

【井心】到灯塔去（5）

      5. 圣天使桥和奖金

      “谁说的？我——”

      “你是为了白阿姨才想让我留在罗马吧？”何开心说，“聘请一个外国人比找一个当地人麻烦多了，除了这个我想不出其他理由。”

      井然没出声，何开心继续说：“而且你在接洽国内公司的机会，是想要回国么？昨天白阿姨也这么说，你想好了吗？是要回国吗？”

      井然吃东西的动作停顿了一下，他想了想说：“意大利或者说整个欧洲，已经进入了发展平缓的阶段，各地的建筑项目不会特别大型，主要是一些修复或小型工程，我的公司一直会收到国内的项目邀约，也开始关注国内市场。我……其实也还在犹豫，罗马是我比较熟悉的地方，如果要回去，还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。”

      井然平时很少心事外露，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，可能是因为程真真向他吐露了自己的事情，让他也多说了几句。

      何开心一边嚼东西一边想事情，“那你回国发展是为了什么呢？更好的项目机会？更广阔的的职业前景？还是钱？或者为了什么人？”

      井然抬起眼睛看了看他，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  何开心说：“白阿姨想回国吧，她一个老人家，离开舒适圈跟你来这里，人生地不熟的，如果有机会回国，她应该很高兴。”

      井然的刀叉都放下了。

      “之前有一次白阿姨跟我视频，说她养的花死了，我觉得这件事情激发了她心中的焦虑，所以当时情绪不稳，我这两天观察下来，觉得她可能还是没有适应当地的生活。”

      “你是因为她才考虑和爱与家合作吧？”

      井然沉默了半晌，才说：“我妈来这里大半年，之前也有过几次情绪不好，我工作忙没有办法时时照顾，看到她那个样子的确不好受。正好爱与家找我谈合作，我就想是不是有可能既能满足我的工作需求，又可以让她在国内。”

      何开心想了一会儿说：“虽然有时候我们做重大决定是会考虑身边人的需求，但是毕竟是和自己切身相关的变化，是不是应该为自己多考虑一些？”

      井然想说话，但是被手机的震动吸引了注意力，他看了看屏幕，还是放下了手机继续吃饭。

      “你如果有事，不用陪我的。”何开心说。

      “没事，等会就回公司了。”井然扯起嘴角说，没多久手机开始连续震动起来，是来电。

      他接了电话，说的是意大利语，何开心一边吃东西一边看他的脸，本来还有点严肃的表情在听了几句之后展开了笑容，他又低声说了几句话，程真真学过意大利语，所以何开心能听懂几个词，他朦胧地听到“什么时候”、“好的”、“谢谢”这类的单词。

      井然挂了电话，脸上的喜色还没散去，他看到何开心在看他，突然想到了什么，压了压眉毛，露出了为难的表情。

      何开心注意到了他这个变化，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  井然斟酌了一下说：“刚刚我接到罗马市政府的电话，他们想邀请我参加圣天使桥修复项目的招标。”

      “那很好啊，圣天使桥不是你的毕业论文主题吗？”何开心顺口说道。

      井然一愣，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
      何开心眨眨眼睛，“我来这里做你的思想工作，当然要对你有一定的了解，对伐。”

      程真真从大学时期就开始暗恋井然，如果连这些都不知道的话，那才叫奇怪。

      没等井然说话，何开心又继续说道：“你的论文方向是巴洛克建筑吧，那接到圣天使桥项目不是正好对口？”

      “嗯……”井然看着他，“如果我参与了圣天使桥，就不会回国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何开心还没来得及哀叹自己的奖金，“那也没什么，圣天使桥不一样，建筑师一生中能参与到这种级别的项目，那是多么难得呀，你真的很厉害。”他竖起大拇指，给对面的人点赞。

      井然被他这个动作逗笑了，也注意到他面前的盘子都空了，一份牛排，加上前菜的披萨也吃得差不多了，井然光顾着讲话，自己的午餐也没吃几口。

      何开心看他注意到桌面，摸了摸鼻子笑了笑，“我的胃口吓到你了？我早上因为要开会太紧张了没有吃早饭，所以刚刚很饿……”

      井然有了笑意，“吃饱了么？还要其他的吗？”

      “饱了饱了。”何开心其实还能吃，只不过他不想给程真真的形象加个“能吃”的标签。

      “那甜品呢？这家的提拉米苏还挺有名的。”井然刚说出口就看到对方不由自主的点头，这个程真真，倒是打破了不少他之前的偏见印象，让他觉得还怪可爱的。

      “而且，就算没有圣天使桥，你也不一定会来爱与家，我的工作要完成，但是我也有清晰的认知的。”

      唉，他那虚无缥缈的奖金。

（未完待续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