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井然/何开心/樊伟】我还是很喜欢你（8）
“开心，你要不要晚上住下来？樊伟说所有房间都有日常打扫的，我也住这里，行李他已经帮我搬过来了。”吃饭的时候何来德对儿子说。
开心看了樊伟一眼，凑过去低声说：“爸，你住这里？睡哪个房间？”
如果还住主卧，那心未免有点太大了。
“你们房间旁边的客房。”
这别墅虽说是何家宅子，但是一直记名在集团名下，所以董事长易主的时候房子也归了樊伟母子，当时也不是不能争，只是何来德病发，开心一团乱，后来两人都出国，就没去计较这房子的归属权。
何开心的确想和父亲多呆些时候，又犹豫不定，井然碰碰他说：“你需要什么东西我帮你拿过来。”
开心想了想，“我今晚还是回去，明天收拾些衣服再过来。”他又想到个问题，“爸，你打算在国内呆多久？”
“两三周吧，拜访一下老朋友，他们对瑞士疗养体系挺感兴趣的，看看有没有机会做些什么。”
“我以为你在瑞士是退休状态，你心脏不好，不要太操劳了。”
“这点事不算什么操劳，在瑞士还是有点无聊，有点事做也好。”
开心想想也是，他爸工作了大半辈子也停不下来，“那你自己注意，我要去李老师那边上班，也没办法陪你东跑西跑，不过好些地方我也不太熟悉了，”他歪头想了想，“以前我学校附近那个烧烤摊也不见了，我在外面想了三年了，居然没了。”
樊伟抬起头，脸朝向他，“那家还在，本来露天的不稳定，老板找了个店面，就在南展路方圆路交叉路口的巷子里，有点难找，下次我带你去。”
开心往嘴里塞了口饭，吃着东西也不方便说话，饭桌上有一阵尴尬的无言，井然看看开心，又看了看其他人，他侧过脸问开心，“你喜欢吃烧烤啊？”
开心似乎噎到了，喝了口饮料，气顺了才说话，“这家真的很好吃，我以前经常去的，可惜你不吃路边摊。”
井然注意到了樊伟看了他一眼，“那你自己去呀，不是想了那么久？”
“嗯……还是不去了，省得回意大利后更想。”
何来德听到了重点，“你们还要回去么？我以为你们回国发展了。”
井然看开心不说话，就放下碗筷说，“这两年我在做何氏的艺术馆项目，结束以后还是会先回罗马，毕竟公司在那边。”
“那开心你也回罗马找工作？”见开心点头，“你找得到么？你这工作在那边不好找吧。”
“看看吧，或者继续读博，我导师挺喜欢我的，前阵子我还跟他通过邮件。”开心的语气还挺乐观，“或者学校里的机会，现在留学生那么多，需要心理辅导的还挺多的。”
“叔叔，你别担心开心的工作，再怎么说，我公司也总能给他安排一个位置的。”井然发现桌上三人都看向他，他感觉有点微妙，对着开心说，“我说万一，你还有我。”
开心露出一点笑容，对面的樊伟低下头继续自己碗里的饭菜。
吃过饭后，大家都坐在客厅，何来德一直找话题和井然聊天，井然恭恭敬敬地陪着，手有点紧张地往口袋里摸，摸了一会觉得不对。
“怎么了？”开心问他。
“手机——不知道放哪里了？”
“刚刚饭桌上没有，会不会是楼上娱乐室里，你刚刚弹钢琴是不是拿出来了？”
“好像是。”井然说着站起身。
“我去吧，如果不在，我还能帮你找找。”开心跑上楼，果然在钢琴上发现了屏幕倒扣的手机。他握在手里，走向楼梯的时候经过了自己的房间。
他脚步停顿了下来，脑海里好像有声音让他走进卧室，三年后第一次坐在了自己的床上。
二楼总是很安静，他房间离主卧又远，基本都只有他自己发出的声音，所以有一次父亲和阿姨外出旅行，家里只留他一个人的时候，他听到声响就容易紧张。他在床上看书时捕捉到了有人走动还有开门的声音，他知道自己对周围感知生性敏感，所以确认了几次，才从被窝里起身，拿了放在衣柜里的击球棒。到门口发现对面房间的门大开着，他咽了口口水，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挪动身体。
房间里灯还开着，有个人蹲着在翻东西。
他定睛仔细一看，“你怎么回来了？”
樊伟正在箱子里找东西，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，转过身看到穿着蓝白睡衣的开心。
他站起身，“我回来……出差。”
“出差？昨天跟你电话说网站那时没听你说啊，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。”
樊伟才注意到他手里有根棍子，他走近几步，“如果有贼，你就拿这个吓走人家？”
开心也的确松了口气，表情也活泛了，“这不是第一次家里这么久就我一个人嘛，我就准备了点道具。对了，你怎么突然出差了？待几天？”
“……一到两周吧。”
“这次这么久？唐州那边不要紧么？”
“能有什么事？我妈他们什么时候回来？”
“下周吧，还是下下周，我不记得了。”开心突然想到什么了，凑近樊伟，盯着他也不说话。
“你干什么？”樊伟也不躲闪，直勾勾看回去。
“……没什么。”开心把球棒扛肩上，转身要回房间，“你出差回来，我很高兴。”
井然说的没错，建筑是会记录故事的。开心甩甩头，打算离开这间回忆的容器，在门口看到樊伟从对面出来。
开心这才觉得自己决定住下可能不是个好主意，这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，还挺不自在的。
“你住回来，我很高兴。”
“我不是为了让你高兴。樊伟，我也不想和你继续尴尬下去了，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，我们都向前看，好吧。”
“我之前在天台说的话，我是认真的。”
何开心在樊伟沉默的时候已经抬步往外走，听到这句话又转回正对他。
“樊伟，你这是——”
“所以你告诉我，我要做什么才能让你回心转意。”
“你不需要，我也不会。我们这几年不是相安无事，都挺好么？”
“你不好！”樊伟拔高了声调，“你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好，是我造成的。现在事情好起来了，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么？我不会再伤害你，我保证。”
开心看他急切的表情，开始觉得头痛，“樊伟，我有井然了，在我最不好的时候，是他陪着我，他很好。”
“井然是不错，但他不适合你，你没察觉出来？你们相处的时候，是他把他的想法加在你身上，你想要的东西，他真的给得了么？”
开心被气笑了，“你对井然很了解么？你凭什么给我们的关系下判断。”
“我是不了解他，但我了解你，我认识你十六年，喜欢你十一年，做你男朋友五年，我知道你喜欢吃什么，为什么会失眠，会对什么人心软，我比他井然更懂你最需要什么。”
“你住嘴！”开心压了声音，因为樊伟的咄咄逼人已经贴在了墙壁上，“不管你懂不懂以前的我，我们已经结束了。”
樊伟呼吸起伏，“只要你能回来，让我做什么都可以，我看着我妈躺在床上，就想和她换一换，只要你——”
“胡说！”开心截断他说话，他眼睛里的光又亮起来，“你还关心我的是不是？开心，我保证以后永远——”
“你在试探我么？”开心的脸色不太好看，“樊伟，你心机用太多，已经不会用平常心揣度别人了是吧，走开！”
他推开对方撑在墙上的手臂，向楼梯走去。
楼下的何来德从书房出来，看到井然站在沙发旁边，奇怪道：“开心还没下来？找那么久？”
井然不自然地笑笑，“可能还在找吧。”他的眼神往楼梯瞟去，若有所思。
评论(23)